深藏民間的剪紙牛人

 

未經允許，謝絕轉載：羅莘

被四面青山環抱的江西新餘昌坊邨，不僅高山田園風光迤邐，還深藏著練就一手驚人絕活的剪紙世家。據《昌氏族譜》記載，昌坊剪紙是由其先祖昌啓程夫人趙氏從山西太原府帶來的，世稱「剪紙奶奶」，在她的教授和影嚮下，剪紙藝術在當地開枝散葉，昌氏張秀美、鐘光豔、鐘鳳英、昌秀英等先輩都擁有遠近聞名的精湛剪紙手藝。而昌新保，就是從他們手上接過了這把神奇而平凡的剪刀，成為家族的第五代傳承人。

每每秋去冬來，當寒風開始瞄準土屋，從窗欞的縫隙鑽進溫暖的小屋之時，奶奶鐘鳳英和姑姑昌秀英便會買回紅紙白紙，白紙貼窗戶，紅紙剪窗花。巧手翻飛，不一會，窗上「景色怡人」，屋裡「生機勃勃」，仿佛在告訴冷風：溫暖的小屋沒有你的容身之地！而昌新保幼小的心裡就此埋下了喜愛剪紙的種子。從前輩這裡掌握了要領，學到了技藝後，他還充分發揮自己的繪畫才能，創新內容和手段，把历史典故、民族風情、人文故事、神話傳說、戲曲人物等都呈現在剪紙作品中，惟妙惟肖，令人賞心悅目，難以忘懷。

老人並不善談，說話帶著濃濃的鄉音。當有專家誇他的作品「大智若愚，民間奇品」時，他報之憨笑，「嘿嘿！嘿嘿！……鄉下手藝，上不了臺面。」但走進「昌新保剪紙藝術館」，如同走進剪紙藝術王國，可以深切地感受到他精湛的技藝、豐富的內心和踏踏實實的處事態度。他的正式職業是一位鄉邨醫生，上世紀六十年代末，受祖傳中草藥傷科師昌輝明言傳身教，他初懂醫道，又作為回鄉知青進修了赤醫大學，畢業後正式成為邨裡的赤腳醫生，幾十年如一日，哪裡需要就去往哪裡，奔波在出診的路上，深受邨民愛戴；他愛好文藝，能吹拉彈唱，給邨民帶去歡樂，是邨民眼中的「貼心人」；最關鍵的，他還把「業餘活計」剪紙，玩得紅紅火火。

五十多年來，昌新保在剪紙藝術道路上孜孜不倦，把那份埋藏在心底的創作熱情和對剪紙的熱愛，都傾註在了手中的這把剪刀和鮮紅燿眼的紙上了。每逢重大喜事和節日，他都會拿出它們，剪出了一幅幅具有時代特徵的作品：他用《福祿壽喜》《連生貴子》等窗花圖案來表現民間傳統文化；用一個孩子懷抱大鯉魚的《連年有魚》，傳揚助人為樂的人會得到好報的優良美德；因梁祝化蝶的悽美，他對蝴蝶鐘愛有加，一次次地創作出振翅欲飛的蝴蝶和栩栩如生的人物；有獻禮建黨100周年的《一代偉人》《領袖風採》《十大元帥》《革命先驅》《神七飛天》《總設計師》《不忘初心砥礪前行》等現代剪紙作品；有入選首屆中國絲綢之路民間剪紙藝術精品展的《民間小藝人》；獲中國民間文藝家協會2015年全國剪紙名家精品展優秀獎的《白求恩精神燿千秋》；有《繼往開來》《發展新黨員》《慈善楷糢蔣國珍》《淩晨出診》《文化大舞臺》；還有《抗擊疫情》等抗議防疫作品。他的作品多次在國家、省、市級展出並獲大獎，有的被省展覽館、博物館收藏。

剪紙已經成為昌新保生活的一部分，每年會創作一百多幅作品，他說：也許自己年紀慢慢變老，容易懷舊，對中國傳統文化的欣賞與日俱增，希望在有限的人生中，盡可能多地珍藏一些記憶中質樸、感人、生動有趣的藝術造型， 讓有著獨特藝術魅力的剪紙，慢慢成為生命的一部分，根植於心靈深處，永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