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牛津——難忘的文學之旅

牛津大學基督學院。

雖然英國劍橋曾經培養出無數個諾貝爾獎獲得者，與之相比，牛津對文學世界—尤其是奇幻文學和兒童文學—的貢獻則無人能出其右。牛津市內的多座歷史建築都與JRR·托爾金（JRR Tolkien）、CS·劉易斯（CS Lewis）、劉易斯·卡羅爾（Lewis Carroll）和菲利普·普爾曼（Phillip Pullman）等文學大家和他們筆下的眾多書中人物有著不解之緣。

想在牛津作一番文學之旅，最好從基督堂學院（Christ Church）開始。這座學院位於聖奧德街（St Aldate’s Street），是牛津規模最大的學院。與牛津有關的最知名文學作品可能是《愛麗絲漫遊奇境記》，促成這部小說的正是當時基督堂學院院長的女兒之一愛麗絲·利德爾（Alice Liddell）和查爾斯·勒特威奇·道奇森（Charles Lutwidge Dodgson，筆名劉易斯·卡羅爾[Lewis Carroll]）之間的友誼。道奇森當時是基督堂學院的一位數學家，他是在基督堂學院內的廣場上給這座英國境內最小的教堂拍照時認識利德爾一家並與之建立友誼的。他經常帶著愛麗絲和她的兄弟姐妹出門旅行，並且給孩子們講述關於這座城市的種種故事。有一次，他們乘坐一艘遊艇沿著學院南部的伊希斯河（Isis River）朔流而上去戈斯托（Godstow）的一座小屋野餐和度假。這時，道奇森的腦子裏勾勒出了愛麗絲掉進兔子洞後一系列奇幻境遇的故事梗概。愛麗絲請道奇森把這個故事寫到紙上，這就是這部知名奇幻小說的由來。

從聖奧德街往西，沿著布魯納街（Brewer）可以到達彭布羅克學院（Pembroke College）。1925-1945年間，托爾金曾經擔任這所學院的古英語教授，這裏有牛津最雅緻的學院教堂。折回聖奧德街，沿路向北1公里左右就是聖吉爾斯街（St Giles Street），聖吉爾斯街49號正是空間逼仄的Eagle and Child酒吧。1933-1962年間，托爾金、劉易斯等「淡墨會」（The Inklings）會員經常在這裏聚會、舉辦婚禮和討論作品（托爾金從1950年代起就已經淡出這裏的活動）。酒吧壁爐上方貼著作家們留給酒吧老闆的一張便條：「簽名者吃光了您的火腿，為您的身體健康乾杯，」下方是「淡墨會」會員的簽名。

托爾金的死忠粉絲們會繼續向前走到這條路的分岔口，然後沿著右側的班伯里路（Banbury Road）到達沃爾弗庫特公墓（Wolvercote Cemetery）。這裏是托爾金和他的妻子愛荻絲（Edith）長眠之所。一塊不起眼的墓碑上刻著「貝倫與盧希安（Lúthien and Beren）」，這兩個名字象徵著托爾金小說《魔戒》和《精靈寶鑽》裏一位壽命有限的武士和為他而放棄了永生的小仙女之間的愛情，同時也是這位作家和他16歲起就陷入深愛而不能自拔的妻子間終生不渝愛情的體現。

你也可以在Eagle and Child酒吧的對面，沿著Lamb and Flag酒吧前的路一直走到博物館街（Museum Road）和帕克斯街（Parks Road）的交叉路口。這裏的自然歷史博物館（Museum of Natural History）陳列著世界最完整的渡渡鳥標本，還有一張繪製於17世紀的渡渡鳥畫像。道奇森有口吃的毛病（每次他自我介紹時，總是說：「我叫道-道-道奇森」）。據說，這些正是愛麗絲在漫遊奇境的過程中遇到的角色–「渡渡鳥」的靈感來源。

沿著帕克斯街（Parks Street）向南走大約5分鐘，街名就變成了卡特街（Catte Street）。穿過寬街（The Broad），就能看到建於15世紀，外立面安裝有罕見滴水獸裝飾物的博德利圖書館（Bodleian Library）。儘管JK·羅琳（JK Rowling）的哈利波特系列故事並非發生在牛津，但是博德利圖書館卻在哈利波特電影中上鏡，化身為劇中的霍格沃茨圖書館（Hogwarts Library）。博德利圖書館內部堅固的木質書架上堆放著大量古書，在昏暗的光線下形成了完美的劇中場景。圖書館內的古老神學院則在影片中成為霍格沃茨魔法醫院；附近的基督堂大殿，在劇中成為霍格沃茨食堂，而其中陳列的古代聖哲塑像則被飄來飄去的精靈所取代。

沿著卡特街再往南，走過牛津市外形最為獨特的建築——拉德克里夫圖書館（Radcliffe Camera）後，就到達了聖母瑪麗亞大學教堂，教堂入口對面有一扇十分華麗繁複的大門，木質大門上刻有精細複雜的雕像，正中間是一隻雄獅雕像。這正是「納尼亞門」，據說這就是納尼亞系列小說《獅子、女巫與魔衣櫥》中皮芬家的孩子們走進的魔衣櫥就取材於此。當小說作者劉易斯在莫德林學院（Magdalen College）擔任講師時，每天他只要往東走幾分鐘路，就能看到這扇大門。

莫德林學院最大的特色在於的迴廊，迴廊柱子上雕刻的動物栩栩如生，彷彿都在躍躍欲試地等待著小說中的主角雄獅亞斯蘭（Aslan）吹一口氣讓他們活過來似的。據信，劉易斯在小說《納尼亞傳奇》裏的故事靈感就來自這裏：雄獅亞斯蘭施展魔力，讓冰凍在冰雪中的動物全部復蘇。

莫德林學院對面是牛津植物園——在菲利浦·普爾曼（Phillip Pullman）的《黑暗物質三部曲》中，這是一個重要地點。文中女主角萊拉·貝拉克（Lyra Belacqua）的家位於虛構的「約旦學院」裏，儘管約旦學院並不存在，但是這部小說和的植物園卻和現實中的牛津植物園別無二致。植物園內一條長椅的靠背上雕刻著小說中男女主角的名字「萊拉+威爾」，這是無所事事的小青年們經常光臨的地方。在三部曲最後一部《琥珀望遠鏡》的最後一章裏，在分隔兩個宇宙的窗戶最終關閉前，即將永遠不能再見的威爾和萊拉約定每年仲夏節正午時分，在各自的宇宙裏坐在同一條長椅上共同感受彼此的存在。

除了讓威爾和萊拉體驗浪漫外，牛津植物園還是托爾金常去的場所。他最喜歡的樹——一棵高聳的南歐黑松在小說《魔戒》裏變成了能說會走的中土生物——樹人，而這座規整的植物園則成為女王為愛麗絲·利德爾和她的姐妹修建的槌球場。

最後，在莫頓學院背後景色如畫的街道上走走吧。托爾金離開彭布羅克學院後，從1945年到1949年在莫頓學院擔任英語及文學教授。沿著《死囚漫步》的腳步，只需600米就能返回到基督堂學院–一直到這裏，一個完整的牛津文學之旅才畫上了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