耆英故事

在這個欄目中,想寫些華人耆英的小故事,他們和你,我一樣是平凡人,平凡有平凡的生活,也有平凡的生活樂趣,畢竟, 數十年的歲月,經歷滄桑,也渡過不少甜酸苦棘辛辣的日子,如今平静下來,追憶前事,冷暖自知。

希望有興趣的朋友,把個人或他人的故事寫出來,讓大家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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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狗的理髮師威廉

 

帶寵物狗移民真不簡單

威廉是一位專業的理髪師,雖然還未算「耆英」,但也接近退休年齡,但他的心理年齡還是很青春,有一股幹勁,沒法停下來。

2021年以英國海外公民(BNO)資格來到英國,問他為什麼來英國, 他說,香港的環境氣氛造成的壓力讓他透不過氣,主要還是覺得目前他在那裡沒法賺錢,這兩三年虧蝕了兩百多萬元,短暫前景也不看好,既然有機會來英國,所以便來轉個環境。

 

曾港深開高檔髮型屋 兩地走

威廉說,多年前,在香港和數位朋友合伙開髮型屋,走的是高檔路線,店鋪在九龍一家五星級的酒店內,顧客非富則貴, 所以收入可觀。二十年前,又和另一朋友合伙在深圳開髮型屋,他算是最早一批港人在國內理髮行業落腳了。深圳的髮型屋,以他為主力,每周港深兩地跑,也是走高檔路綫,顧客從零開始,累積至二千多人, 所以兩地工作收入也有五、六萬元,生活也過得不錯。

 

疫情下髮型屋生意慘淡 

但疫情發生後,香港店鋪生意一落千丈,只是理髮還是有些顧客,但要設計髮型、染髮、焗髮等,要在店內坐上多個小時,疫情下, 顧客不敢冒險,所以這兩年,他在香港的髮型屋是入不敷支。

在深圳的生意情況更慘,因為封關,他沒法回深圳的店鋪,主力不在, 顧客不來,他還要支人工、交鋪租,兩三年下來,虧蝕了兩百多萬元。短期通關無望,趁著租約到期,決定斬纜止蝕。而香港店鋪也收縮。

 

移民轉環境 有手藝不怕

他在前兩年估計香港樓市走下坡時,又把自己那層樓賣了,租屋住,租約剛好到期,業主準備賣樓,他要遷出——多個因素交集, 反正有機會移民,何不來英國看看?

有朋友説,快六十歲了,在香港生活了那麼久,怎會適應外地生活?!有說人生路熟,從頭開始很困難,最多三個月便要回流了。 不過,威廉自言是一位喜歡嘗試的人,他有一門手藝,肯放下身段,對於在英國生活還是充滿信心。他有一個兒子,25歲了,已經自立,不願意來英國,所以他們夫婦兩人,還有一頭17歲的寵物狗,2021年開始安排移民英國。



 

來英國的安排是太太負責,因為有一頭寵物狗——西施狗女Win隨行,所以多了一個考慮因素。

 

二人一狗 搭機又搭船抵英

威廉說,這寵物狗跟了他們十多年,給了他們多年歡樂,現在到了晚年,不忍心拋棄它。他知道一位朋友一家四口帶一頭狗由香港來英國,租私人飛機用了六十萬港元,他是沒法負擔,詢問航空公司,直航單程機票,自港來英,每人三萬多港元,連寵物狗,機票要十萬多元。

人生路不熟,安排很不容易,威廉太太很能幹,她從臉書、you tube等公眾社交媒體收集來英國的訊息,又向朋友Irene學習怎樣運狗來英的路線,精打細算,悉心策劃,終於找到了土耳其航空公司,由香港飛伊斯坦堡,再轉機飛愛爾蘭都柏林,全程22小時, 到都柏林後,乘船來英國。在網上預先安排一位叫Ken的司機到英國碼頭接應,把他們送到倫敦IBIS酒店。2021年9月出發,過程還算順利。

值得一提的是寵物狗預先辦好有關檢驗手續,因為它年歲老邁,需要隨身照顧,幸而航空公司容許讓它隨身進入機艙。還有是上機的行李太多過重,航空公司曾經阻撓,威廉費盡唇齒,才勉強過關。 另外有9件行李經郵局寄來英國,收費要比托運便宜,他說,寄行李,多比價一下。



放下身段在英國安居樂業

威廉到英國後,在酒店住了一個月,期間四處尋找居所。很多香港新移民會選擇倫敦以外的地方,因為租金和生活費較便宜,但威廉覺得要在倫敦落腳,因為工作機會較多,而且交通、聯絡也方便。

他暫時沒有買屋打算,想住上一段時間,適應了再考慮,目前租住在倫敦Wembley Park近車站的是一幢多層高,有三百多間房的辦公室改裝大樓。威廉租的是一室公寓。月租約1300鎊,400多呎,  室內設備齊全,包水、電、網絡,自付地稅,容許養狗;樓下有共用空間,先收半年租,威廉感覺滿意。

除了安居外,還要找工作。到埗不久,朋友介紹他到一間華人理髮店工作,每周三天。不過威廉希望有機會到本地的理髮店工作,瞭解和學習本地的環境和情況。他對自己的手藝有信心,而且在香港酒店內開過理髮店,顧客也有很多外國人,認為在英國社會謀生沒有問題。

 

搵工多轉折 有手藝也要好學

在INDEEDS網站上找工,很快便有工作機會,首先有一間大型的連鎖理髮店約見,讓他在網上填寫合約 。威廉說,合約中提及要全職工作,每周工作5天,年薪是稅前2萬3千鎊,開工前接受公司培訓一個月,若工作未滿一年辭職,要賠償培訓費用,做滿一年辭職便不扣培訓費用。因為威廉已在華人理髮店工作,只想做半職,所以沒有接納這理髮店的要求。

未幾,又找到另一理髮連鎖店,這家規模較小,他接觸這家一位越南人經理,看了威廉的履歷後,問道:有這樣的資歷,何不自己開店?他願意為威廉打工,可以25萬鎊把店鋪轉讓,保證有生意。 威廉覺得這樣不靠譜,所以沒有下文。

其後又找到一家東歐人開的理髮店,以日薪110鎊計,每周工作二或三天,威廉上班了數天,薪金還未有著落,拖了一段日子,軟硬兼施,才把欠薪取回,威廉便不敢領教。

後來,他在Hackney一家理髮店工作,每周3天,連華人理髮店的工作,每周工作六天。生活也算安定了。

威廉根據他找工作的經驗提出一些意見。見工時,不要太著急,一定要詳細問清楚薪酬、假期及福利等情況;多去見工,多去詢問,放下身段,以往在香港的經驗未必適合本地,多學習,必會吸收到新知識、新藝能。

 

港英理髮 習慣大不同

同樣是理髮,威廉覺得港英兩地分別較大,在香港和深圳,很多如洗頭等工作有下手,但在英國要一腳踢,所以每日能夠服務的顧客比較少。他工作後發現,華人顧客出手沒有香港的那麼大方;以為英國的人講究外貌,但很多英國人多個月不理髮,或是自己理髮,不用光顧理髮店;染髮方面,在港、深,顧客信任理髮師,也沒那多挑剔,但英國顧客選顏色便要挑了老半天,比較喜歡較淡薄、接近自然色素,一天做不了幾個顧客。英國的收費也比香港的便宜。

威廉說,入鄉隨俗,只好適應。若真的不能融入本地社會,再返香港也沒有關係。

來到英國還沒有半年(受訪時),威廉仍是路生人不熟,雖然工作條件沒有港深好,收入也減少,但心理壓力減輕。這裡空氣較清新、空間廣闊、環境幽静,目前因為寵物狗太老,太太要在家中照顧,估計一年半載牠走了後,太太便可以找份半職,打發時間。他會買輛車,有空到處遊覽,心情會更輕輕鬆。

 

勉勵移英港人互相支持

他認為香港人思想比較靈活,又肯做、肯創新,將來一定可以走出一條路,應該放下心情,互相支持及打招呼,團結一致,互相鼓勵。只要肯做,在倫敦找工作一點不難。他本人沒有打算在英國終老,將來或會往泰國退休。(完)

文:無是處@歐華綜覽

圖/短片:受訪者提供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