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夢醒一場空

在蘇聯解體後的十年，俄羅斯是一個貧富懸殊社會，有人趁著變局大撈一筆，盤滿砵滿；有人卻一貧如洗，拿著自家生產的蔬菜或工藝品在街頭擺賣，盧布不值錢，貶值厲害，物價自然昂貴，很多人都用美金結算。當地治安奇差，黑社會橫行，所謂「黑社會」，卻是蘇聯解體前的特工KGB，他們手上有槍，除了靠武力做不法勾當，各建山頭，收商戶保護費外，別無所長。

警察更是貪污舞弊，明目張膽強搶強買，最喜歡找華人入手，因為多數華人從中國非法入境，易欺負；警察在路上截停華人，要看證件， 帶往警署，把護照沒收了，丟進黑獄，沒錢走不了出來。華人本人和貨物是乘火車，從中國經西伯利亞入境，入境後貨物往往不翼而飛，身上帶有錢財的，都要設法收藏，否則過關時被搜身取去，或在途中被偷被搶，其中慘況要親歷其境的人才能敍述。熱天炎熱，冬日奇寒，普通的羽絨衣是不管用，所以窮人家也得有件貂皮。外來的人對著這種鬼天氣實不好受。

 

1990年代莫斯科治安差 華人成欺負對象

德哥在莫斯科的前兩年，不敢外出，除了在餐館，便是走往對街的住所，恐怕招惹麻煩。兩年後，餐館生意上了軌道，也有「下手」負責，他只是巡視一下，老闆經常在國外，也不在場，空閒得很，門路熟了，開始放膽到賭場耍樂。

當時俄羅斯的賭場，生意火旺，賭客多是俄國人，賭注非常大，由英國請專人管理。賭場金碧輝煌，極盡奢華，不但有輪盤、百家樂和啤牌等英國賭場玩意，受歡迎的還有賭英國馬和英國足球，當然它是由賭場做莊。此外，也有承包制度，賭場把某一張賭桌外包，承包人每日繳交固定數目款項，可以自行做莊經營。

德哥在賭場認識一張賭桌的承包人，那是一名印度人和一名星加坡華人合伙。現錢換籌碼，他們都要在場監督，因為互不信任，總不能離開賭桌片刻，兩人經過數次考驗後，認為德哥誠實可靠，請德哥替他們做公關拉客，每日給公關費。後來，又請德哥在兩人不在的場合，負責收取該該牌局的現錢，給予利潤10%，德哥說曾有一次，桌上賭碼一百萬美元，他的利潤便是10萬美元。

 

賭癮禁不住 打回原形 

德哥在餐館的月薪是由老闆直接匯到他妻子在英國的戶口，而他在俄羅斯所賺到的小費和賭場收入便在本地花費了。錢是來得容易，去也是容易，何況整天都泡在賭場。所以很快也打回原形。

後來連鎖店出問題，因為各店沒法監管，店員把中央廚房發下的餐份額，例如10份餐，便分為15份出售，餐點分薄了，店員串謀把餘額私自留下，餐點變了物非所值，生意走下坡……因此德哥的餐館現金周轉困難，德哥沒法只好離開莫斯科，返回英國，結束了在莫斯科五年歲月。

德哥從1995年至2000年在莫斯科，曾渡過提心吊膽的日子，也享受過奢華生活——繁華原是三更夢，五更醒來一場空。但那也是人生一次難忘的經歷。在法例沒有上軌道的地區做生意，德哥的經驗是用你的知識，而不要用你的金錢去投資。縱使發生問題， 不致賠了夫人又折兵。（完）

 

文：無是處@歐華綜覽

圖：DEZALB from Pixab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