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投隨筆】海外日記

盧投

六十年代，於餐館工作的一位廚師，有一位孩子在此上學，是小學生，有一天，他上學回來，於廚房告知他父親說，”他於路上拾得五鎊英幣，走二三條街才看見一位警察，將拾得的餞交予警察，以示路不拾遺”。各廚師聽了此事，都說他忠實，這是典型的英國教育，不過其中有一位廚師說”如此為人，若生活於香港或 其他地方，餓死未到天光”此語博得大家一笑。

八十年代某一天，我於餐館與三位友好客人門傾談散心，其中一位英人說”昔日五十年代之前，在社會上，有三類人是可靠的，一是警察，二是教師，三是牧師或神父，而現在此三類已不可以信賴矣”語畢在座各人都有同感。

大約三十多年前，我仍然居住英國南部，一個早上，有二位垃圾佬，隨垃圾車工作，急步而行，二者隨工作隨談，語及文學，話題涉及”托爾斯泰及陀斯妥耶夫斯基”二者皆是文豪，垃圾佬有如此修養，於西方社會，是罕有之事，在此，我常作這樣想，教育普及是等於知識下降，是可以削弱階級不平等的存在，垃圾佬有如此文學知識是一例，是乎!非乎!

一九八九年之時，也鬧了一陣子民運，有部份國內的年青人來英生存，有三位從國內來的年青人到餐館謀職，是政府派來的，要求餐館可以安置他們三人，餐館方面，只有洗碗碟這樣的工作，為暫時計，他們也願意留下來，因為可以解決食與住。工作的次序是，先將食物殘渣去之於溲水桶，置之於水盆去污，然後再將碗碟置於另一盆清水稍用手抹其污即成。卻是他們的工作不依據方法，數日後，水盆塞，去水道不通，水盆滿是食物殘渣，要麻煩廚師老爺通水道，耗時甚久，廚師老爺不高興的情緒而露於形，這樣的情況，此三人頗有領悟，翌曰，此三人搬遷他往去了。廣東語云，馬死落地行，可惜者，不是人人都懂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