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南非百年古鎮尋找鯨魚

看鯨魚去！聽起來就是件讓人激動的事。不過對於慕名前往赫曼努斯——這個位於南非西南海岸的全球最佳陸地觀鯨地的游客來說，充足的準備仍然必要，不然只能像我們一樣「看了個寂寞」。好在赫曼努斯的美不僅僅在於看到鯨魚，在這座百年古鎮裡的尋找、等待和發現，同樣有趣。

想看鯨魚可不能偷懶

每年南半球的春天時節，平均體長15米到20米的南露脊鯨會從南極水域向北進發，尋找溫暖之所交配、繁衍。它們當中，每年會有數千頭出沒於赫曼努斯小鎮以南那片寬廣而平靜的海面。那裡最常見的場景是，鯨媽媽帶著一只小鯨，像潛艇出水般游弋於海灣，時而露出它們的頭部，時而發出伴隨著呼吸聲的低沉鯨鳴。

在赫曼努斯看鯨魚有兩種方案，出海或岸觀，相同點在於都得「趕早」。每年9月中下旬是赫曼努斯的「鯨魚節」，在此前後這個萬餘人的小鎮會被游客擠滿，尤其是出海觀鯨的游艇會早早被訂完。我們雖然避開了「節日高峰」，但小鎮裡多家游船公司不僅當天客滿，明後天的票也已售空。工作人員提議，開船時有客人不來可以候補登船，但這花1200蘭特（約合500元人民幣）買的船票，誰又會輕易不來呢？

省了船票可以在陸地觀鯨，畢竟赫曼努斯號稱全球最佳陸地觀鯨地，沿著那裡近10公裡的海岸懸崖步道邊走邊看，碰到鯨魚的概率也應該很高。在此憧憬之下，我們開始免費的海岸徒步觀鯨之旅，沒想到此行比想象中更為愜意：一邊是寬廣無垠的大西洋，一邊是千姿百態的南非獨有的「凡波斯」植被，腳下的路徑蜿蜒崎嶇，道旁標牌上的當地動植物介紹生動有趣。

在赫曼努斯出沒的鯨魚

如果期待都能成真，我們至少「看到」3次鯨魚了。由於是從海岸懸崖居高臨下「找鯨」，視線中任何隱隱突出於海面之物都可能是一次「驚喜」。在這樣的期許下，一小塊暗礁，一小片渦流，甚至是一小朵雲彩下的陰影，都引起我們的驚呼，但隨後又是一聲嘆息。

要說驚喜也不是沒有，我們的目光確實掃描到有「活物」閃現，在海岸岩石堆裡生活的蹄兔，它以這裡豐富的植物為食，常年過著曬太陽看鯨魚的生活。後來與在這裡看到過鯨魚的朋友聊天得知，陸地觀鯨可不能日上三竿才來，鯨魚喜歡安靜，清晨或傍晚才是它們出沒的時候。

有些東西不會錯過

游客來到赫曼努斯，或許看不到鯨魚，但一定會買到「鯨魚」。小鎮中心的紀念品市場裡，各種材質、不同色彩的鯨魚紀念品應有盡有。

行走在赫曼努斯，會被各種鯨魚元素包圍，大到鎮中心標準尺寸的南露脊鯨石彫，小到公路邊披著鯨魚彩繪的隔離樁，還有各種冠以「鯨魚」字樣或圖案的餐館、酒店招牌，都會提醒你這裡是鯨魚世界的中心。

在赫曼努斯這片鯨魚的領地上，據說還有一位已傳襲五六代的「喚鯨人」，他身穿蘇格蘭傳統服飾，肩背一支由當地曬幹海草制成的長笛，日夜守望於海岸崖邊。眼見鯨魚來到，「喚鯨人」會吹起長笛，那是在向海中的朋友問好，還是在向岸上的朋友報信？或許都是。如今，「喚鯨人」的笛聲未必總能聽到，但他的「笛子」卻很常見。我們在赫曼努斯的海邊漫步，經常看到那種棕黑色管子形狀的海草漂到岸邊，撈起來足有兩三米長，皮厚中空，修剪曬幹後就是做長笛的材料。

保護意識正世代相傳

距離赫曼努斯鎮中心不遠有一家名為「海明威」的古董書店，裡面有好幾種介紹海洋生物和小鎮历史的書籍，游客從中或許能一窺赫曼努斯成為全球最佳陸地觀鯨地的原因。大約兩百年前，一位名叫赫曼努斯·皮特斯的蘇格蘭牧民發現了南非西南海岸這塊牧草豐美的地區。後來其他漁民也逐漸匯聚於此，優美的風光和豐富的海洋資源讓這裡聲名鵲起。

百年前的南非正值鐵路大發展的時期，急需貨物貿易的赫曼努斯也在鎮中心修起了火車站，不過當時的地區長官敏銳地發現，火車的到來勢必會打破這裡原有的寧靜，過多的游客也會讓赫曼努斯的環境不堪重負。在這種想法驅動下，當地政府否決了興修鐵路的計劃，修好的火車站也成為南非唯一完全沒有被使用過的火車站，如今它是赫曼努斯旅游局的所在地。

游客來到赫曼努斯，不難發現這裡當年繁盛漁港的印記，不過這裡早已不再是南非捕鯊中心，反而成為南非著名的鯊魚保護及海洋研究中心。就在赫曼努斯舊漁港旁邊，幾名貌似在海釣的女孩吸引了我們的註意，攀談得知她們都是赫曼努斯鯊魚研究所的工作人員。鯊魚作為海洋食物鏈的頂級生物，其生長指標是判斷區域海洋生態系統是否健康的重要參考。某種意義上說，赫曼努斯的鯊魚長得好不好，也決定著鯨魚來不來。

兩百多年來，赫曼努斯一直保有著優美恬靜的本色，疫情困擾更讓這裡多了幾分寂寥。我們此行唯一目睹的喧鬧來自組隊而來的孩子們，他們手持聯票穿梭於小鎮的幾家博物館，在那裡可以看到赫曼努斯先民們引以為傲的历史印記。